家有兔儿神尊ldquo敢骑到本神身上

北京中科白瘕风刘云涛 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5%88%98%E4%BA%91%E6%B6%9B/21900249?fr=aladdin

江湖不老

你我不散

六一

文匪萌十月

图他反复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月兔神的毛发，终于鼓起勇气极其小声地呢喃道：“你是我的......”

01

眼见申时已过，天光昏沉，石桥村祠堂外聚集的村民们纷纷开始躁动起来。“村长，你请的除妖师怎么还没来？”“大家筹的钱不会被人卷跑了吧？”老村长苦着脸忍受七嘴八舌的质问，一面摇头叹息，一面望穿秋水地看向村口的路。蓦然间一阵妖风袭来，祠堂内的灯火随之跳动起来，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窗户纸上颇有几分诡异的味道。“它来了！它又到祠堂来吃祖先魂灵了！”在村民尖叫奔逃之际，两道人影忽然从天而降冲进祠堂。伴随刀剑出鞘之声，那孔武有力的男子大喝一声：“妖孽，速速现形！”二人僵持了半晌，祠堂内也没有任何动静。男子身边长着一双小虎牙的少年郎迟疑道：“搞错了吧，这哪有妖气啊？”他话音方落，供台上的果子忽然“咕咚”一声滚落在地。少年吓了一跳，从腰间布袋里翻找出一个葫芦，拔开木塞大喊道：“妖孽，敢来不敢认，有种你出个声啊！”男子无奈道：“我教你的东西你全没往心里去，宝葫芦的套路早已妖尽皆知了，那妖除非是个傻子才会出声等着被吸进去。”少年讪讪地收起葫芦，又福至心灵一般喊出一句：“我想到办法了！”他在布袋里鼓捣一阵，掏出一个三清铃拿在手里摇晃起来。“但凡妖物听到这铃音都会情志混乱、现出原形，大哥，你就准备好降妖吧！”然而还没得意一会，一颗果核就砸在三清铃上，顺便将少年砸得倒飞出去。“殷善！”殷虎慌忙扶住弟弟，“你受伤没？”殷善摇摇头，擦去嘴角血迹道：“我知道了，三清铃对这妖怪不起作用一定是因为它耳聋！对付一个耳聋的妖怪岂不是容易的很。”殷虎长叹一声，欲哭无泪。“呵.......”祠堂中忽然回响起一声冷笑，伴随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，显得格外瘆人。殷善还不算死心眼，这下终于明白过来：这妖物并不是耳聋，而是实力强大根本不惧这些法器。抑或这根本不是妖，否则他怎么察觉不到妖气？“啊！”殷善忽地捂起脸，像是被人凌空扇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生疼。“你的话冒犯到我了。”方才发出冷笑的声音幽幽开口说道。殷善捂着脸如临大敌，转手又掏出平日里舍不得用的八卦镜。“这下管你是妖是魔，都得趴下！”殷虎有些担忧：“为什么要趴下？”殷善一边施法一边正色道：“据我推测，妖魔鬼怪大都长得奇形怪状奇丑无比，只要在这八卦镜里一照，就会因自己形容丑陋而遭受心灵重创，从而心智混乱无法站稳。”殷虎忽然暴怒道：“殷善！你真的不适合这一行!”随着殷虎的怒骂，八卦镜中逐渐显出一个人形来。他面容清俊绝尘，一头白发披散如流云，此时正坐在供台之上吸取牌位前的香火，浑身仿佛沐浴在飘渺仙气之中。“这就是他的原形啊......”殷善一时间被那容颜震慑，完全没注意到殷虎已提起销魔剑朝那白发妖攻去。“你发什么愣？不要命了吗？”殷虎话音未落，满案的供果忽然齐刷刷砸向殷虎，砸得他面门鼓起一个大包。白发妖吸足了香火气，一脸餍足地从供台上跳下来，一步步逼近殷虎。殷善虽有些惊惧，但仍护在殷虎身前不肯退让。见那妖孽抬起手伸向他面门，殷善瞪大双眼，慌乱之中竟拿手去挡。白发妖轻笑一声，凌厉的掌风忽然顿住，转而屈指弹了他一个脑瓜蹦。“你真的不适合这一行。”那妖对殷善说道。殷善被他一弹，忽然呆若木鸡，仿佛入定一般陷入沉思。殷虎见状以为殷善被白发妖摄了心魄，奋起一剑刺向妖物眉心。一番交手之后，殷虎的身影破门摔出，吓得围观的村民们见状忙不迭后退逃窜。他爬起来掸落身上尘土，欲再迎战，却见殷善与那妖孽并肩走出祠堂。殷虎自知不敌白发妖，便望向村民们大喊道：“你们不想除妖了吗？这种妖物最怕污秽，快拿些腌臜之物招呼它。”有胆大者听到这话连忙照做，或拾起泥巴，或挑来肥料纷纷向白发妖身上掷去。那白发妖果然忌惮污秽，一见腌臜之物立时连法力也使不出来，茫然无措地被逼得左闪右突。殷善如临大敌，张开手挡在他身前，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:“快走，我替你挡着。”话音未落，一盆污水兜头泼来，被他满满当当接个正着，霎时间被熏呛得眼也睁不开。白发妖轻笑一声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。殷善松了口气，暴怒的村民们却蜂拥而上，七嘴八舌地朝他讨要说法。“那妖物夜夜到祠堂惊扰先人，你竟将他放走，看来你也是个妖！”殷善不愿出手伤人，被推搡着拼命解释道:“那不是妖，他不是在吃你们祖先的魂魄......”没等他继续辩解，无数拳脚已然招呼上来，殷虎纵然想保护弟弟，也无可奈何抵挡不住这一通乱拳。“大家住手，这其中必有误会，我殷虎在此发誓必将那妖物擒来，交由大家处置！”殷善忍受着拳脚，自顾自继续道:“刚才他弹我脑门时，我已察觉到他身上有股至纯清气。虽不知他为何会到祠堂窃取香火，但我肯定他至少是个散仙。对他出手，这种业果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承受得起的。”殷虎一边保护他一边道：“你且忍一忍，待我们逃离这里，哥哥就去向族长求援，必定能为你解了那妖物的摄魂之术。”殷善自知多说无益，突然发狠挣脱暴民，朝着白发妖离去的方向拔腿狂奔，任殷虎喊破喉咙也喊不住他。

02

殷家是苍海镇上唯一的除妖世家，族长殷问天是个黑白分明的老古板，秉持着对一切妖邪除恶务尽的原则。族中曾有人与一狐妖相恋，殷问天得知后亲自出马，将那一人一妖擒获处以天雷极刑，直打得魂飞魄散方才罢休。殷虎兄弟虽只是殷家一个破落旁支的后人，却也不能逍遥于殷家族规之外。此番殷善大闹石桥村，于情于理都逃不过家法处置。殷善拖着一身伤痕逃进山里，早已不辨方向。再加上满身的污渍，自然是十分难受。此时突然见到一汪清澈湖水，便迫不及待地跳进去狠狠搓洗自己。“你弄脏了我的湖水，这笔账要怎么算？”殷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有气无力道:“湖水不是流动的嘛，流走不就好了？”他猛然间一个激灵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树藤缠住吊到半空中。而那白发身影正立在不远处的水中，敞露着白皙劲瘦的上半身，露出一脸被打搅后的不悦。殷善方知自己打扰了人家沐浴，赶紧闭上眼睛连声道歉。月兔神看着浑身湿透的少年努力道歉的样子，只觉得他实在得有些好笑，于是轻咳一声，假装正色道：“你是来找我报恩的吗？”殷善想起自己来意，急忙摇头：“你说什么胡话？我大哥要带族里人来抓你呢，你赶紧逃跑吧。”“你不是都知道我的身份了，那我为什么要怕除妖师？”“可你连村民也摆不平，殷家人来了你还跑的掉吗？”殷善说了句实话，他却一阵恼怒：“若不是因为你们人类背弃于我，我何至于如此不济？”“什……什么意思？啊！”殷善被毫不留情地摔到岸上，他本就身上有伤，这样一摔更觉周身疼痛难忍。“我本是蟾宫月兔，因私自下界游玩被贬作此处姻缘神，那村人本常来供奉，我亦有求必应。但近年战乱四起民生凋敝，以致于此处香火渐少。因此我神力衰弱，才不得已去那村里祠堂借些供奉。”殷善恍然大悟，连连点头:“这就说得通了，那你有没有伤过人？”“笑话，我又不是妖物何必害人性命。”殷善松了口气，本想着若他真害过人，就算是天神也要将他收服，但现在看来也大可不必了。月兔神瞧着他冷笑一声：“你在想什么？你还想收了我不成？”殷善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点也瞒不过他，不由尴尬道：“神尊真厉害。”月兔神跃出水面走到他身边，居高临下地打量他：“你这孩子，模样长得周正，可惜却是个憨种。”这下离得近了，殷善突然发现他脸色苍白得有些透明，不禁对眼前神尊生出些恻隐之心。“若无人供奉，你会怎样？”“神力逐渐衰弱，直到形神湮灭。”殷善脱口而出：“我来供奉你！”“就凭你一个人如何供奉？更何况你并非诚心信服，不过是可怜我罢了。”忽然之间，殷善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，再接着就是眼前景象颠倒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。朦胧之中，他听见兔神嘲讽的声音：“凡人就是凡人，受这么点伤就发烧了。”石桥村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座废弃了几十年的兔神庙，但自从来了个任劳任怨的少年，庙里积攒多年的蛛网便再也看不见踪影，腐朽的梁柱木门也都焕然一新。虽然依旧人迹罕至，却日渐多了一丝香火气。自从这少年开始忙里忙外的上下打点，庙里的兔神也不再下山吸人家祠堂里的香火了，只是变得特别爱睡觉，一天十二个时辰中竟只有两个时辰是醒着的。这日殷善照例早早起来在神像前点起香烛，正打算去采些野果来供奉，就见月兔神手里抓着一只白色信鸽来回摆弄。“神尊，你可不可以放开小白？”殷善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殷虎饲养的信鸽小白，平日兄弟俩不论相隔多远，小白都能凭借气味准确找到另一个，十分有灵性。月兔神把吓到全身僵硬小白扔还给殷善，指尖还夹着原本绑在小白腿上的一封信。殷善硬着头皮从他手里抽出信纸，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悦。“我的信自然是神尊先看！”殷善忙不迭将信展开先呈给月兔神过目。月兔神只是懒懒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又合上眼睛开始打盹，似乎仍然不大高兴。殷善摸不着头脑，迟疑地看了看殷虎来信，信中提及族长知悉石桥村之事十分震怒，盼他尽早协助自己捉拿妖物将功赎罪。殷善只觉得那纸上字字扎眼，看的人心烦一乱，又见神尊似已睡熟，干脆大步出门打算透透气。“殷善，你会离开吗？”殷善这才明白过来，月兔神竟是以为他会离开才心生不悦，原来神尊他是需要自己陪伴的啊。想到此处，他忽然觉得精神一振，忙不迭堆笑道：“不走不走，除非您老人家赶我走。”

03

三日之后，殷虎终于按捺不住亲自找上兔神庙来。他不想惊动族里，如果能劝得殷善回头那是最好不过的了。然而，一旦遇上殷善，殷虎总是很暴躁。还没好好说上两句，他脾气突然就上来，硬要用强将殷善捆回家里。殷善如临大敌，一面躲避殷虎的穷追猛打，一面低声急道：“大哥你别喊那么大声，神尊在睡觉你可别把他吵醒了。”殷虎气的吹胡子瞪眼：“叫他来啊，正好把你俩一起绑了带回去治罪。”“是哪个凡人敢治本神的罪？”殷善见月兔神睡眼惺忪、一脸怒容地走出来，忙拦在他与殷虎之中生怕他们起了冲突。“看在殷善的面子上，本神不伤你，赶紧哪来的滚回哪去！”他不咸不淡地瞪了殷善一眼，殷善赔着笑照单全收。上次在石桥村与月兔神一番交手给殷虎长了不少胆量，此时也全然不惧他神威，咬牙道：“妖孽，你少在这假慈悲，苍海镇殷家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。”月兔神懒得和他一般见识，侧过脸去不看他。殷虎见殷善又舔着脸去哄那妖孽，心里一寒：“殷善，你有没有想过你与这妖孽勾结在一起要受到怎样的族规处置？那可是天雷之刑，是要魂飞魄散的！且不说你一人性命，你可曾考虑过我们这个破落的旁支要如何在家族里生存下去？”“大哥，我说过了他不是妖，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？你又怎知族里前辈不会相信我呢？”殷虎长叹一声，拔出销魔剑对准殷善。一道剑气随之透入殷善印堂，在他脑海中翻搅着，意欲为他破除心障。看着殷善抱着脑袋痛苦地晕死过去，殷虎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没想到，此时的殷善竟被这妖孽摄魂如此之深，深到竟会神妖不分。毕竟以他毕生经验，哪会有神仙进凡人祠堂偷人香火的呢？月兔神终于怒了，哪怕眼前是殷善的亲哥，也不能当着他的面伤害殷善分毫。天神一怒，风起云涌。殷虎身负重伤地逃下山去，看来这事必须得刻不容缓地通报族长了。

04

殷善再度醒来时，月兔神正坐在他床榻边，一脸慈祥地望着他。他虽然觉得这样形容有点奇怪，但确实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了。“神尊你怎么了？怎么脸这么红？”“啊，喝多了。”殷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：“怎么突然喝酒了？”月兔神迷迷瞪瞪地甩了甩头：“我想了想，你大哥说的确实是个问题。如果能向你们族人证明我的确是神，他们便不会来找你麻烦了。”“喝酒就能证明？”殷善有些摸不着头脑。“不是，我上天庭去给你求一个神使之职，他们,他们就给我灌酒。”“怎么天庭也兴这一套？”殷善嘴上应着，却有些心不在焉，眼神不断在兔神脸上游走。他喝得脸上晕红，似染了一层桃花，眼里也泛起一层迷蒙烟波，竟有些说不出的魅惑。“那他们答应你了吗？”殷善随口问了一句，手却不自知地摸上他发梢。他白发本就柔顺，喝醉后似乎变得更软更柔了，难道酒精对兔子还有这种功效吗？“没有，”月兔神终于耐不住醉意，咚的一声倒在榻上，“不过是个小小的神使之位，厚着脸皮多去几趟再给些好处，他们总会同意的。”月兔神打了个酒嗝，两眼一闭昏睡过去。“神尊？神尊？”殷善轻轻喊了他两声，他却完全没有反应。月兔神能因他做到如此地步，殷善难免不动容。既然神尊都想帮他一把，他更是迫切地向去给族人解释清楚，免得日后再给神尊添麻烦。他一边想着，一边大着胆子在月兔神身上摸索起来。这倒不是因为殷善想对他图谋不轨，而是想从他身上取下带有他灵气的贴身之物，以此向族人证明他并非是妖。然而月兔神并未佩玉，手上脖子上也未见有什么项链镯子之类的。要不剪他一缕头发？这个想法冒出来时，殷善赶紧摇了摇头否决了它。凡人尚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不敢毁伤，何况是剪人家神尊的头发呢？既然如此，取他腰带一用也是可以的吧。殷善一边想着，一边动手轻轻解开他腰带。腰带一松，月兔神的肌肤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殷善眼前。他不敢去看，生怕自己把持不住，但又忍不住去偷看，甚至还忍不住想用手摸上去。但他还是按捺住了，至少按捺住了一部分，最后将手放在月兔神面颊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。“神尊，我去向族里人解释清楚，很快就回来哦。”忽然“啪”地一声，月兔神似乎感应到有人打扰他好梦，伸手死死握住殷善的手腕。殷善以为神尊有些清醒，意欲阻拦他，便抽出手道：“放心吧我去去就回，做男人一定要有担当！我要让大哥放心，也不能给你添麻烦。”殷善给他盖好被子，一溜烟向山下跑去。他盘算着从这到苍海镇一来一回，跑得快的话一日半就足够了。说不定那时神尊还未酒醒，还能悄无声息地给他把腰带系回去。

05

可殷善万万没想到，此行等待他的竟会是家法中的极刑。月兔神的腰带被他们弃之如敝履，此时正落在地上不堪凌乱。他被绑在刑架上，面前站着十六名殷家子弟。其中打头的中年男子正是殷家族长殷涵江。他身着道袍、浓眉蓄须，看起来就像把“正派人士”四个字写在脸上一样。殷涵江看着殷善，面无表情冷声道：“家训里写得清楚：遇妖必诛，与妖勾结之族人必受雷刑。殷善，望你清楚这一点。”殷善满脸冤屈：“族长，可他真的是天神啊，那腰带上的灵气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吗？”“在石桥村闹事的就是祂吧，就算祂原本是神，一旦做出此等行径也就堕入妖道了。”殷虎不忍心见弟弟受此极刑，急得像刀尖上的蚂蚁，却又无计可施。殷善见大哥急得红了眼眶，强笑道：“大哥你不要为我伤心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，就算为之付出性命，我也只会觉得荣幸，你也要为我开心才对。”殷虎怔怔盯着殷善，反复呢喃：“值得吗？殷善你这么做值得吗？”殷涵江一声令下：“布阵！”十六名弟子闻言立时按照八卦方位站定施法，霎时间风起云涌，十六道天雷接连砸到殷善身上。这天雷之刑果然是凡人难以承受的痛苦，殷善眼前已开始出现走马灯，忽然间他地视线定格到月兔神的幻影上，身体上的剧痛竟随之被一扫而空。他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，用尽最后的心力对天发愿，就让他用生命为他的神尊做最后的献祭。如此，慷慨赴死又有何妨？与此同时，百里之外的月兔神从醉梦之中猛然睁开双眼，他感受到了一股强沛的愿力进入他的身体，久违的力量又重新灌注进他的四肢百骸。“殷善！”他怒喝一声，突然化为一只通体雪白的四足巨兽，奔雷一般扑出兔神庙悦向天际，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白色幻影。“殷善是个傻孩子，我不在你们就敢这么欺负他吗？”“大妖来了！”殷家子弟见一只巨兽从天而降，顿时如临大敌，加紧催动雷法。天雷落到巨兽身上，它吃痛狂怒，猛地一掌拍到地上将殷家除妖师们振飞丈许远。它无暇他顾，一把将殷善衔起来甩到背上，头也不回地冲入云霄。快一点，再快一点！月兔神催促着自己。“神尊，你的真身原来是这样吗？”殷善奄奄一息，见到月兔神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。“少废话，敢骑到神身上的怕是只有你一个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月兔神带着殷善越飞越高，殷善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，茫然问道：“你带我去哪里？上面太冷了，我难受。”“难受就闭嘴，在你断气之前去向天帝给你求一个位列仙班的机会，你便还不至于英年早逝。”殷善抓住他身上绒毛，断然道：“我不要。”月兔神愣住：“为什么？”“他们要给你灌酒，让你难堪，我不乐意，也不稀罕。”殷善说得认真，却惹恼了月兔神：“你这个憨种，又说什么傻话？”“没有啊，我不喜欢那一套，你也不喜欢那一套，不然当初为什么会偷下凡间？如果会让你做一个违心的天神，我的供奉将毫无意义。”月兔神不再骂他了，随意找了山峰停下，让殷善倚在自己兽身上，用舌头给他舔舐伤痕。“放心吧，我肯定撑得过去，不然你没了唯一的信徒该要怎么活啊。”“少自作多情，本神自有办法。”“神仙都像你一样说话这么难听吗？”“......”见他哑口无言，殷善心情大好，记忆中他还从未和月兔神如此自在地谈过话。“你一个脑袋就和我一样高了啊，真厉害!”“你能变回人形吗？以后不会都要做大兔子吧？”“变成大兔子会不会把这里的草地啃光？”殷善极少像这样说个不停，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和他说完。很难得，月兔神这次对他十分宽宏大量，一句骂他的话都没有。直到太阳沉入山谷，殷善才知道疲倦，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，似乎合上了就再也抬不起来。他反复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月兔神的毛发，终于鼓起勇气极其小声地呢喃道：“你是我的......”“嗯，我是你的。”其实殷善想说“你是我的唯一的神明”，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后半句话。不过幸好，他听到了月兔神的回应，还是一个令人喜出望外的回应。这辈子也不算亏了，殷善想着，终于放心睡去。

06

尾声

殷善这一睡就再也没有起来，那间兔神庙便又破败了十八年。它似乎彻底被世人遗忘，自然也没有人看见殿前的桃树上总坐着一个清俊绝尘的白发男子，着一身月白色的清透长袍，浑身仿佛沐浴在飘渺仙气之中。这日他又坐在树上发呆，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，最后在他面前停下。一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俊俏小道士停在他面前，愣愣地看了他一会，忽地笑起来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。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白发男子突然道。小道士愣了一下，有些摸不着头脑。“兔神庙的殿门又坏了，赶紧去给我修好，还有蜘蛛网也全给我打扫干净。还有，门窗上的漆都快掉光了，还得再刷。”小道士愣愣地点头，忙不迭地跑前跑后忙活起来。“做男人一定要有担当！你要让大哥放心，也不能给我添麻烦。神庙一定要收拾得一粒灰都不许有。”小道士红了脸，觉得这话好生熟悉，但似乎原话也没有这么嘲讽啊！月兔神看着青涩的小道士，露出了一个绵长的微笑。那日殷善所受的天雷之刑本会将人打得魂飞魄散，所幸他去的及时，保住了殷善的魂魄，这才有了今日的转世重逢。当然，幸好这一世殷善也没有来迟，没有让他等得太久。

?大·家·都·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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