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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段时间远在印度的爷爷去世,由于各种原因,没法将爷爷的遗体带回国,我们全家只能远赴印度奔丧。

  当时我正上大四,处理好一切事务,就随我爸妈、大伯一同赶往印度一个叫做“巴罗达”的人口密集的城市。

  到了巴罗达处理完爷爷的后事,就在二伯家住了几天。

  二伯在巴罗达当地做了十几年生意,爷爷一直跟在他身边帮忙,爷俩亲如朋友。

  这次爷爷的去世,对二伯来说打击不小。

  在聊天的过程中,二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,想让我留下来帮他打理生意,一起发财。

  但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,他既然没明着说,我也就没正面回答他。

  二伯在当地很有钱,从他住的房子就能看出来,三层的大别墅,还有一个漂亮的印度二婶。

  不过印度这种别墅内部布局和中国不太一样,屋里的结构有点像我们中国的公寓,一间挨着一间。

  二伯特意嘱咐我,一层和二层随便住,但三层不要去,那是他办公的地方。

  虽然我知道二伯在印度做生意,可具体干什么的,他却说得含含糊糊。

  有一天晚上去厕所,不知咋回事,厕所门死活打不开,开始以为有人在用,我就坐在沙发上等,等了好久都没人出来,我确定里面应该没人,就又过去开门,结果这次一下就把门打开了。

  刚一开门,看见马桶上坐着一个印度小男孩,五六岁的样子很可爱,一头棕色的卷发,乌溜溜的大眼睛。

  我从没见过这个小男孩,也没听说二伯啥时候有的孩子。

  我还没反应过来,小男孩就“噌”地一下从马桶站起来,从我身边溜出去了。

  我赶紧转身走出厕所,想问问他要去哪。

  由于刚才厕所里灯光昏暗,看得并不是很清楚,等我在客厅里看到他的时候才注意到,小男孩的脸色蜡黄,看起来很不健康。

  最奇怪的是,这个小男孩嘴里叼着一个东西,看不清是什么。

  我又问了一句他是谁,他瞪着大眼睛冲我摇了摇头,转身就跑开了。

  这时我才意识到,这里是印度,我用中文和他交流,肯定是听不懂的。

  看来这几年大学真是读书读傻了,我自嘲地笑了笑,去了厕所后,继续回去睡觉。

 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黑漆漆的屋子里,房顶上吊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印度小孩,瞪大了眼睛看着我,当即就被吓醒了,出了一身的汗。

  我总觉得二伯这住处有点怪,连着两晚上都没睡好觉,于是就跟我爸说,咱们早点回去,学校还有事。

  又在巴罗达待了两天,逛了趟当地的集市,买了点印度奶茶、印度甩饼之类的特产,准备带回去给同学分点。

  说实话,虽然是第一次出国,但我对这里没什么好感,气候让人不习惯,而且人口密集的程度,不亚于我们大天朝。

  最主要的是,我感觉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,总是带有敌意,这点是最让我觉得压抑和反感的地方。

  确定回国的前一天晚上,二伯和二婶出去应酬了,我和爸妈收拾东西,明晚的飞机回国。

  这时候,我接到了二伯的电话,他好像很着急,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,三层的客厅橱柜里有一个盛着水的小瓶子,让我明天上午给送到一个地方,他一会儿会把地址和联系人发我   不过,二伯又嘱咐了一遍,到了三楼拿完东西就下来,不要去其他屋子。

  这是二伯第二次提醒我了,说实话,我心里挺不爽的,这是在拿我当贼防么?

  看来,我没选择留下来帮他打理生意,是明智的选择。

  我上了三楼后,看到客厅很大,比一层的还要大,布局也很讲究,很有品位,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做生意的。

  橱柜就在楼梯口旁边靠墙的地方,里面一共三层,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看起来像古董,却又不知道是什么。

  很快,我在最上面的一层看见了二伯要的东西——巴掌大的一个小瓶子,里面盛着透明液体。

 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“神油”,因为这东西太有名了。

  我心里暗笑,原来二伯做的是这个生意啊,怪不得他不告诉我,原来是不好意思说。

  我想,这瓶神油肯定是要给客户送去的,但他临时有事,所以让我送过去,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,嗯没错,应该是这样了。

  从柜子里取出小瓶子,刚放进口袋里,就听见旁边的走廊传来一阵怪响。

  由于灯光昏暗,只有墙壁上挂着一两盏类似于油灯似的照明灯,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
  但隐隐约约我能感觉到,离我最近的那间屋子有些许亮光从门缝中透出来,而且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来的。

  我有点害怕,毕竟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压抑、邪乎,所以我想转身就走。

  可再一想,家里只有我爸妈和大伯在,不可能有别人,那会不会是进贼了?二伯多次提醒我,不要去三楼,是不是三楼真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所以被贼惦记上了?

  想到这,我决定走过去看看。

  来到门口,我透过门缝听了听,传出一阵金属摩擦般刺耳难听的声音。

  当我确定是遭了贼之后,破门而入。

  可当我进了屋之后,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汗毛竖起。

 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,嘴里嚼着一个金属的东西,只听“嘎嘣”一声,那个金属被他咬断了,里面流出了不明液体……

  其实最让我害怕的不是这个,而是旁边的一个神龛上,密密麻麻摆满了瓶瓶罐罐,里面泡着各种婴儿的尸体……

  小男孩一只手拿着被他咬了一半的金属物,嘴角上扬,露出诡异的笑容对我说了一句,呐马斯嘎!

  我吓得头也不敢回,摔门而出!

  跑到二楼的时候,我平复了半天,才重新回到一楼,装作什么也没发生,没让爸妈他们看到。

  我心里一直在想,二伯到底在做什么,为幺子家里这么多小孩的尸体。

  那个放瓶瓶罐罐的神龛我见过,在我们村里的祠堂,神龛是用来摆放祖先牌位的,它的形状是阶梯式,就像一个缩小的体育场看台。

  我什么也不敢想了,明天送完东西,晚上立刻跟爸妈离开这鬼地方。

  这一晚我没睡好,开着灯一直到天亮。

  一大早我就乘坐公交车从巴罗达坐了另一个叫做“巴鲁克”的地方。

  这地方挺繁华,不过我和那人见面地点却肮脏不堪,到处都是垃圾,臭味儿熏天。

  与我见面的是一名瘦瘦的印度中年男子,看人的眼神同样是充满了敌意,让人不舒服。

  他叫“萨米特”,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印度语,根本没法交流。

  最后我试着用英文沟通,果然,他也用英语回应了我,这才知道,他一直在问我叫什么,东西是谁给的。

  我告诉他,我叫张阳,受我二伯张冬青之托,来给你送东西。

  说完之后,我就把小瓶子递给了他。

  他看了一眼,将小瓶子收好,冲我扭了扭头,意思是让我跟他走。

  大概走了几百米,来到一栋破房子前,开门让我进去。

  屋里散发着异味儿,到处脏了吧唧的,而我又不好意思显出嫌弃的表情,只好强忍着。

  他走进里屋,从里面拿出一沓子钱,冲我点了点头说,你数数。

  我心想,数个锤子,除了毛爷爷我也啥也不认识,于是我边说着够了够了,边把钱装进了口袋。

  萨米特又问了我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,我完全听不懂,所以也没法在这里叙述下来。

  虽然听不懂,但我嘴里还是应着,心里却想,管你是什么东西,老子不稀罕,今天回了国,一辈子都不再来这地方。

  于是客套了几句,我就赶紧离开了。

  晚上二伯匆匆忙忙的赶回来,开着他那辆路虎“揽胜”把我们送到机场,临行前送给我一件东西,直接套在了我脖子上。

  我拿起来看了看,这是个装饰品,外形方方正正,像是银制的,仔细一看,这个小方块是一个笼子,里面坐着一个光屁屁的小孩子,一根银色的链子从它脑门上穿出,这根链子就是挂在脖子上的用的。

  我问二伯这是啥?二伯只是笑着说了三个字:保平安。

  我是个无神论者,二伯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,就把这个装饰品当做他送我的礼物带了回去。

  回到学校后,寝室的老二看上我脖子上戴的这玩意儿了,我摘下来给他看,他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半天。

  看他这么喜欢,我这人也大方,就把这东西送他了。

  老二的确很喜欢这东西,天天都戴上身上,连洗澡的时候都戴着。

  一个月后的一个周末,我得到消息,老二在宿舍擦玻璃的时候,由于窗台太窄小,没踩稳不小心摔了下去,我们宿舍在七层,然而他却毫发无损,只是受到了惊吓,半天没缓过来。

  据他后来的描述,摔下去时感觉完蛋了,可掉到一半的时候,突然感觉有一股缓冲力将他拖住,掉到地上的时候,身子底下软软的,像是有什么东西接着他。

  不管事实怎样,这种情况下能幸存下来的人,绝对是奇迹。

  我想起了送给老二的那个装饰品,记得二伯说过,这是保平安的。

  这是巧合吗?那个装饰品真有保平安的作用?

  带着疑问,我给二伯打了电话,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,我问他,这东西真的这么神奇么?是不是真的保平安?

  二伯在电话里笑了笑说,信则有。

  我也不知道他这话啥意思,随便聊了几句,就挂了电话。

  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过,我们寝室的老二自从坠楼那次事故之后,对那个小笼子装饰品更加喜爱了,因为这个,他还特意向家里借钱请我下馆子搓了一顿,对我表示感谢。

  又过了一段时间,我爸突然接到二婶的电话,说二伯病重,情况很危急。

  我问我爸,前段时间我还和他通过电话,怎么说病就病了?他得的啥毛病?

  我爸也摇头,他说就连二婶都不知道是啥病。

  开了一次家庭会议,最终决定,让我去照顾二伯,因为目前为止只有我是最闲的。

  说实话,我真的很抵触那边,想起瓶瓶罐罐里的那些婴儿,以及浑身流血的小男孩,打心底害怕。

  但没办法,二伯是我的亲人,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。

  两天后,坐上飞机,到达首都德里,直奔巴罗达的二伯家。

  到了二伯家,婶子一脸愁容地把我迎进来,我赶忙问二伯怎样了?

  她说暂时没事,已经把他关笼子里了。

 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,我问她,你啥意思?为什么要把我二伯关笼子里?拿他当畜生对待么?

  婶子此时已经两眼泪花,她说这是二伯自己要求的。

  我很纳闷,二伯到底得了什么病,为啥要把自己关笼子里?带着疑问,我和婶子上了二楼。

  果不其然,客厅里立着一个几平米的大铁笼子,二伯靠在笼子里,好像睡着了。

  此时的二伯,已经变得快不认识了,他之前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,此刻乱糟糟的,只能用一个词形容,油头垢面。

  他身上穿着一件睡衣,也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开了线,一看就是撕扯造成的。

  我惊诧之余问婶子,他到底是咋了,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?

  婶子梨花带雨的脸上已经泪水涟涟,哭了好半天才止住,用她蹩脚的中文对我说,你二伯得的这个病,医院治不好。

  我跟她说,你别着急,有什么话慢慢说。

  婶子犹豫了一会儿,突然脱掉了她身上的袍子。

  我刚要阻止她,婶子你可不要乱来啊,我……

  可是没等我反应过来,就看她露出自己的香肩,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疤痕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  给我看完后,她又穿好衣服,淡淡地说了一句,这个伤口是二伯拿菜刀砍的。

  看到这,我心中的惊诧无以言表,我问她,你们闹别扭了?多大的仇,他能拿菜刀砍你?

  婶子摇了摇头说,他们感情很好,是你二伯中邪了。

  听完后我更加诧异,问她,为何要这样说?

  她说,一个月前二伯就不正常了,一到夜里就变了个人似的,有时候睡得好好的,突然“嗷”地一嗓子,然后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,说快生了。

  再后来,二伯的声音越变越尖锐,就像捏着嗓子说话一样,让人停了浑身起鸡皮疙瘩。再往后就开始动菜刀了,要不是婶子拦着,他早就把自己砍死了,也正因为她的阻拦,肩上才挨了这一刀。

  最吓人的是,有一天晚上,他用绳子拴在门框上,自己吊了上去,差点就勒死了,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,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,但婶子把经过和他说了之后,他怕得不行,强烈要求把自己关笼子里。

  可就算关笼子里他也不老实,最常说的话就是,“要生了”、“还我孩子”。

  记得以前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奶奶,每天一到凌晨两点就准时闹,闹了将近一个月,别人都怀疑她中邪了,后来才知道,她有心结,因为隔壁王嫂找她借钱,却一直拖着不还,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,所以就装神弄鬼的每天夜里闹。

  想到这,我问婶子,二伯会不会是心里有结,却又不说出来,所以才会这样?

  婶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,她说二伯是个直性子的人,做事说话从不扭捏,这种事他干不出来。

  我问她,是不是往后就越来越严重了?

  她说是,所以没办法,只能听他的,暂时给关到笼子里,否则他们俩都会有生命危险。

  说完之后,婶子已经泣不成声,我赶忙安慰她,让她别灰心,我相信二伯没事的,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他。

  婶子点了点头,似乎我的安慰能让她好过一点。

  过了会儿,等她平复下来了我又问她,他在有异常之前,家里面来过什么人么?或者他见过什么人?你仔细想想。

  婶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,似乎想起了什么,她抬起头告诉我,确实发生过一件事……

  我问婶子是什么?可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,最后说了句算了,等你二伯醒来你亲自问他吧。

  我问婶子,能不能先把他放出来,你放心,我能弄得住他。

  婶子点了点头,没说什么。

  接过钥匙,打开铁笼子后,我们两个合力将二伯抬了出来。

  不知多久没洗澡了,二伯身上散发出一股臭味。

  进了二伯的卧室将他放到床上,我才得空打量了他的屋子。

  虽然这是第二次来巴罗达二伯的家,但他的卧室我还是头一次进。

  这间屋子怎么形容呢?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:豪华。

  虽然说对这个国家没什么了解,但我很清楚,在印度,只有天堂和地狱,要么是富人,要么是穷人。

  很显然,二伯就是富人那一类。

 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,有一件东西,与这间屋子的格局很不匹配。

  在床对面,有一个供桌,上面摆着香烛等物件,一看就知道是在供着什么,和我们国内很相似。

  供桌的正上方,挂着一幅画。

  这幅画上的东西很奇怪,说是猴子吧,又不像,说不是猴子吧,又想不到是什么其它动物。

  这个动物全身披着红棕色的长毛,柔软而稀疏,它的脸是方的,眼睛炯炯有神。

  它与猴子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张脸,除此之外,其他地方都很像。

  我有点纳闷,这是啥玩意儿?二伯为什么要把它供起来?

  在中国有着东北五大野仙儿的传说,民间确实有供这些东西的,难道在印度也流行这玩意儿么?

  我刚想问婶子,就听见身后有响动。

  回过头,原来是二伯,他的嘴唇干裂,脸上一片通红,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,挣扎着要坐起来。

  我赶紧扶住二伯,示意他不要起来,躺下好好休息。

  婶子在后面嘱咐我,小心,不要被他伤到。

  二伯都这个样子了,怎么可能伤人?

  为了第一时间解决问题,我赶紧问他,二伯,发生什么事了?

  见到是我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只说了四个字:找萨米特……

  说完后,他再次晕了过去。

  无论我再怎么叫他,他都醒不过来了,我看见婶子“吧嗒吧嗒”掉眼泪。

  萨米特?我脑海里迅速想着这个人名,很耳熟,像是在哪听过。

  想起来了,这个萨米特不就是我上次给他送“神油”的那个中年男子么?

  一想到这,我立刻掏出手机,查看通讯录。

  谢天谢地,萨米特的电话我还保存着。

  电话打过去之后,对方又传出半冷不热的声音,问我什么事。

  由于情况紧急,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,并强调二伯让我去找他。

  萨米特说,他现在过不来,让我给二伯拍几张照片,然后让我去找他,并给我留了地址。

  不过这个地址并不是上次那个地方,问了婶子之后,她告诉了我具体乘车路线。

  由于她需要在家看守二伯,所以只能我去了。

  为了防止意外,我又把二伯再次放回笼子里。

  临走前,婶子说给我弄点吃的,先简单吃点。

  我一想,肚子确实有点饿,就先吃两口吧。

  等东西端上来的时候,我才知道,只是一碗酸奶而已。

  不过让我难以接受的是,酸奶里居然放了孜然……

  婶子说,往酸奶里放孜然是为了增加保质期。

  我说好吧,为了尊重她的劳动成果,我喝了一碗孜然味儿的酸奶,肚子半饱不饱的就出发了。

  萨米特留给我的地址是在“亚姆纳河”,听地名,应该是在海边,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。

  辗转了四个小时,连问带找的,总算找到了地方。

  但当我到了这个地方之后,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。

  这里是一个海边,在亚姆纳河河边的一小块土地上,落满了凌乱不堪的黑纱以及污物粪便,时不时飘来一股臭味。

  岸上有四个人,其中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位中年妇女,旁边站着另外一个老头,身上的穿着类似于牧师之类的服饰,他正在拿着一本书,念着什么。

  而第四个人,我一眼就认出了,他正是我要寻找的萨米特,此时的他正在弯着腰,在河边搅和着什么东西,由于视线被他挡住,并没有看清。

  来到跟前的时候,我才吓一跳,原来这里正在举行一场葬礼!

  萨米特的身前,是一副木架,木架上躺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,身上盖着白布单。

  小孩双眼紧闭,黑黄色的皮肤显出一丝苍白,而旁边那两个中年男女正在抹眼泪。

  萨米特见我来了,点了一下头,让我先等会儿。

  说实话,长这么大,从来没见过死人,也特别忌讳葬礼这种事,早知道我就不来这找他了。

  但没办法,既然来了,只好坐在沙滩上,不敢往那边看。

  可越是害怕不敢看的东西,却又忍不住要看。

  萨米特在小孩的身上放了一些叫不上名的奇怪东西,然后拿出一张黄纸,放在了小孩的头部底下,双手合十,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印度语。

  弄完这些,他示意中年男女走过来,然后两人跪在地上,行了一个礼,萨米特将木架放入水中,向远处推去。

  那一对儿中年男女应该是死去孩子的父母,此时他们哭得比刚才更厉害。

  没用多久,载着孩子的木架随着海水飘远了。

  萨米特站起身,喘了口气,像是如释重负。

  我靠近他,问他这是在干啥?

  萨米特的回答让我浑身一颤。

  他说,这里是德里最有名的“婴幼儿坟场”!

  接下来他给我解释,这是他们印度教的一项传统,六岁以下的婴幼儿夭折后都不能火化,而只能水葬。如今,这项传统引起了不少印度人的反对,一家法院还专门下令制止这种习俗,但没什么效果。

  他说旁边拿着书的这位叫“纳瓦尔”,是当地著名的阿訇,他的工作职责就是为婴幼儿主持水葬,他在这干了十年,每天都要将三四个孩子的遗体放进肮脏的亚姆纳河河水中,或者安葬在亚姆纳河边。亚姆纳河是印度,也是世界上最肮脏的河流之一。

  这时候中年男女已经离开了,阿訇走过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,然后掏出几张卢比,递给了萨米特。

  不用问都知道,这生意肯定是萨米特介绍的,然后阿訇给他一些好处费。

  关于水葬这件事我也不想过多的了解,毕竟和我没啥关系,我把萨米特叫到一边,将二伯中邪的事情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。

  听到最后,萨米特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
  最后我掏出手机,把刚才给二伯拍的照片拿给他看。

  萨米特看完后,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,愣了好一会儿才用英语骂了句,卧槽,你怎么不早说?你二伯摊上大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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